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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周福祚如何论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净德集》卷一八
甚矣,天道之难言也!
六经之说有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又曰:「作善,降之百祥;
作不善,降之百殃」。
又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
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
此儒者守之以为定论,而谓其可必也。
予考以人事而实其福善祸淫之说,则亦未必皆然。
盖昔者司马迁以为伯夷、叔齐以义谏周,食而死;
颜回无迁怒贰过之失,孔子美其好学,而亦夭丧;
盗蹠恣行暴虐,日杀千人,反以寿终。
天之报施善人,信何如哉?
此史迁疑而未辨,学者尝惑之矣。
至于班固张汤、杜周之子孙,则又可疑焉。
之言曰:「张汤、杜周并起文墨小吏,列于酷吏,皆有良子,德器自过,爵位尊显,继世立朝,相与提衡,至于建武,杜氏爵乃独绝。
迹其福祚,元功儒林之后莫能及也」。
萧何、曹参之才,张良、陈平之智,与高祖经营天下,措之乂安,要其所以兴利除害,功济斯民,盖亦深也;
韦贤、贡禹之学,匡衡、薛宣之能,其辅导时君,有补于治,盖亦多也,而其后子孙或数十年而世绝,或一再传而国除;
彼持法刻深者乃享祚悠长,有至建武而后绝者,岂报施之理不得而知之欤?
窃尝思之,颜子死,孔子谓之不幸。
夫以德而夭,圣人以为不幸,则德而寿者,出于幸而已。
使天之祸福家至而人谕之,则审无可疑,而圣人亦不以幸不幸为之说,而乃遍覆包含于九州之内外,为善于此者,未必蒙祐于彼,履恶于下者,未必获咎于上,则难以一人之报施而言天矣。
以圣人幸不幸之说而求其福善祸淫之应,则天与人两不相废,而教存于中,夫又疑焉。
且于公之善,听其高门以自显,岂幸哉!
丙吉之阴德,则传子而不侯,盖不幸矣。
、周之福祚,抑可明于斯也。
真宗皇帝忌日斋文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八、《西溪文集》卷九
伏以威灵在天,永惟文考之烈;
明发追孝,允谓圣人之能。
真宗皇帝德侔古先,功济华夏。
畅声明于一代,遗膏泽于四方。
今皇帝丕承缉熙,对越感慕。
既饬精于明祀,复祈荐于大雄。
真宗皇帝伏愿超脱六尘,归安十地。
敷锡惠慈之福,保佑灵长之基。
今皇帝伏愿文明日跻,武哲时懋
开本枝于百世,登寿考于万年
然后臣邻辅丞,戚近藩屏。
咸协恭而宣力,永致国以延洪。
〔附录〕日记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三
元祐五年七月二十七日,以孟秋享致斋本省。
是日早,延和奏事毕,留身请补外。
谕以不可,哀祈切至,再拜而退,投表于通进司
随有旨东府,不许般出。
明日,从上自景灵宫还,至端门即入,即返辔而南,寓泊曹民园听命。
八月一日癸巳再表,批不允。
近当阎安自曹园押入,随班奏事毕,少留再恳,谕劳再三,未有可旨。
退再入劄子上焉。
是日有旨,诸处毋接外章奏。
五日五鼓封还所奏,陈衍押入,见于本省后堂,见奏垂拱。
六日奏事已,少留面对(《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小注引。)
/元祐五年八月戊戌吾之求去也,岂苟然耶?
吾出于寒远,被擢四年矣,实过其分。
于国既无显劳,而妨贤路,宜知止。
此一可去也。
元祐政事,更首尾者零落无几。
独吾与微仲在,馀者后至,远者才一年尔。
虽不见其大异,然不得谓之趣向同也。
或漠然两可,或深藏其意为不可测,或以异意阴入其害,公肆诋諆。
挚近因中司一章论政有云:「愿戒大臣共敦此义,勿谓不预改更之事,遂怀同异之心」。
于是所后至者皆不乐,不乐则意不得不生矣。
故政论不一,阴相向背为朋,而吕相亦自都司吏额事后于吾有疑心。
夫共政事者六人而有异志,同利害者才二人而有疑心,则岂独孤立之不易,实国事之有病也!
古人有安国之志、全身之智者多引避之。
此可去二也。
去年六月范尧夫罢后,至此阙右揆
安厚卿丁忧,近又孙和父薧,吾位遂在众人上。
议者或以递见及,势岂得安?
此三可去也。
闻外籍籍以吾于庙议有不合而去,又谓见微比数留身,有所惧而去,皆非也。
又以谓久阙不补,恚而求去,此无知之言也。
士大夫喜吾此举者亦不一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
/元祐五年九月癸未先是,中旨召(裴)纶及(胡)竞为言事官,辅臣面奏候召到审察。
纶至一诣都堂,其人亦清修之士,惟苏颂略识之,遂以纶为监察。
既而言者交章论列,以谓人主用人固善,但此二人何缘达于上听?
恐歧径一开,不胜其弊。
乞明降荐者章奏,以公选授。
而纶亦恳辞,故罢之。
终不谕以荐者。
竞尝为瀛州学士,罪恶有状,因并谕曰:「竞到别与差遣」。
外议推求其论,为说不一。
或曰纶前通判蔡州有子在其部,犯法将败,纶力庇全之,故密荐。
又曰纶居许,与诸韩善近,宗师多延誉于士大夫,而致之于傅尧俞,故尧俞密启。
或又云维所荐也。
竞则多谓陈衍荐之,盖尝承受高阳,与竞同时,又雅相厚也。
初云韩忠彦、刘安世所荐,皆高阳同官尔。
问二人皆不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八。)
/元祐五年十月丁酉右司员外郎王古为秘阁校理太府少卿太府卿李杲卿卫尉卿卫尉卿刘忱太府卿太府少卿程博闻为司农少卿司农少卿廉正臣滑州
吕大防、刘挚以杲卿老而怠于事,素赖博闻,古既非强明,又不勤敏,而太府刘忱虽老犹精审,故易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月乙卯初,命元发王安礼对易,韩川封还元发词头,以为病不可为帅。
过都门二十日不敢求觐,其病无疑。
元发磊落有气节,往往不为在事者所喜,故挤逐流落几二十年,方稍被眷奖,有所任之。
而老矣,苦脚疾,他无甚病,然其志未能无所望。
既摧颓不能支,又为后生辈指点,议者疑其邑邑以死也,亦可哀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小注引。)
/元祐五年十月乙未宗道刑部侍郎宝文阁待制吕大防实主之。
初莫晓其故,昨撰除目后疑其然,因博询,乃知宗道有求于傅尧俞,小封干大防,故忽发,谓众人猝猝不能可否也。
苏颂亦韩姻,为此委屈者,独谩挚及许将耳。
宗道正侍郎才三月,挚因晚集,以宗道事问大防曰:「何故除外任」?
大防曰:「外面难得可移之人,宗道已多时」。
挚曰:「宗道虽久,乃是权侍郎,改为正侍郎及今方百馀日」。
大防愕曰:「是,是,然终须作待制,只是差早尔」。
挚曰:「不然,只凭观之不为过,若比众人则太优。
陆佃正侍郎五年,才得待制颍州
梁焘两为谏议大夫,又为中丞,又为权尚书,请郡,止得待制郑州
天下公议亦可畏,不知外人如何说此差除也」!
大防默然久之。
逾月,宗道仍旧故官。
大防畏公议,因事改前过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一月甲子先是,许将以台章居家待罪,内降自辨劄子云:「臣初与众议不合,进呈日亦言不可,退而进拟,亦不敢签书,即非变本议。
今既招人言,乞行罢黜」。
是月初四日甲子进呈台章及劄子。
吕大防叙差除利一事云:「许元无论,止曾言恐超资,密院再检有例,遂上。
若一人未同,岂可以进呈?
止是迎合反覆,临时观望,却非有倾夺之意」。
谕曰:「记得上来时将曾言不可,料亦无他」。
大防又言:「臣等疏拙,承人乏而已,其为无补,实皆知罪。
然亦不至作奸,众人议论不同,乃是相济」。
刘挚因曰:「古人以为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
若人人相顺从,却不是好事。
但得各有公心,虽小有不同,而公言之,是乃同归于善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渠阳奏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元祐五年十一月戊子二十八日,辅臣晚集,议陈安民事。
是日早,中书出一奏状,欲差安民河北东西府界沿河与州县同括民间冒佃河滩地土,使出租。
众已签圆,刘挚留状白众曰:「此一事大扰,须三二年未可竟,徒为州乡耆河埽因缘之利,数十州百姓有惊骚出钱之患」。
吕大防曰:「此顷年亦曾为之。
漕司今以两河岁计不足,须当取此,以助其费」。
曰:「括田取租,固未敢言不可,但恐遣使不便。
不若下转运司令州县先出榜,令河旁之民凡冒佃河田者,使具数自首,释其罪,据顷亩自令起租,严立限罚。
若限满即差官同河埽司检按,重立骚民受贿条法。
如此亦须年岁可见次第。
今朝廷专遣使临之,其弊不可胜言」。
大防曰:「甚好!
待别议行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元祐五年十二月乙未高丽旧通朝贡,真宗初尝遣使来,自言苦于北寇诛求,愿臣属天朝,绝辽好,请王师援助。
于是,朝廷方与辽和,不受其语。
遂去,自是不至。
熙宁初罗拯将漕福建,因贾舶寄意招来之。
于是时,神宗有鞭挞戎狄之志,喜其说。
即以制置副使,经理其事。
已而入朝奉贡,朝廷待遇之礼、赐予之数皆非常等,恩旨亲渥,至于次韵和其诗。
在馆问劳无虚日,多出禁苑珍异赐之,沿路供顿极于华盛,两浙淮南州郡为之骚然。
每至州县或镇砦,皆豫差诸色行户,各以其物赍负迎于界首,日随之,以待其所卖买,出境乃已。
及鞍马什物等皆用鲜美者,被科之家旋作绣画,或求于四方。
人多失业,至于逃遁,或有就死者。
盖朝旨严切而引伴皆用中人,是以如此。
元丰八年使者回,到今复至。
朝廷用知杭州苏轼御史中丞苏辙之请,痛加裁省,及定其程限,自入界不两日到阙下。
问引伴官向縡、赵希鲁,沿路扰费十去六七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辰初,台谏之击许将也,均独以谓不可用细故退大臣,乞明正是非。
罢,均言益不已。
于是苏辙、孙升、岑象求等皆劾均以为朋奸。
第一章言均三事:一谓范育不可罢,二留刘挚,三救许将
既而章继不止,然其后章止论救将事,不及其他。
均亦连章劾及升不为朝廷辨事之是非,补人主聪明,专以私意阴受大臣密谕,结为朋党,表里排陷,乞正其罪。
会兴龙节假放,两曹得以从容各罄所言以相诋,章皆下三省。
均以目录前后章申都堂,至是进呈。
宸意閒暇,两无所向。
吕大防禀测之。
谕曰:「均难重任」。
大防曰:「自来言官以事去有三四等。
知州知军通判,已甚得监当」。
谕曰:「与合入差遣,不要亏他」。
馀并无言,遂可广德之拟。
因出笏奏曰:「臣昨八月中请外任者,本以窃禄岁久,无补朝廷,心不自安,故乞一郡。
殊不闻均奏留臣也。
臣等进退,料必出于宸衷,岂由臣下议论。
兼台谏留执政,亦合避嫌,疑诚不知体。
又均福建人,臣与之非故旧,亦非乡里,止曾于台中同官。
昨均留臣,臣实不得而知,更望照察」。
笑谕曰:「侍郎有何事要去?
昨是太皇官家留住侍郎,均亦不曾有文字」。
大防曰:「刘昨求去,并无事。
今为苏辙言上官均文字内说及曾留刘挚,要奏知也」。
谓均为王氏学,有文采,性介洁,守道甚笃。
元丰八年在台,爱其前为御史相州狱,守节得罪,故复举之。
后以张舜民事罢,今年六月复为殿中,至今三黜,皆与义无嫌。
傥止论大臣去留,宜明辨是非,不可轻以人言进退,以厉臣节、塞朋党,如此则为有补。
不然当指邪恶事状,直言而去,为是惜也。
区区以留为言,故理不胜矣。
大抵将之去,外论半是半非,虽各系其党,盖不无由来也。
又尝语大防,以为人有可取者:博记问,气劲,见不平必开口,不畏强禦,亦其所长。
大防谓潜心怀二,立党偏见,亦可恶者不少也。
均孤立于盛党间,可怜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辛卯朔,中大夫尚书右丞许将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定州
先是,十一月丙子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监察御史徐君平进对,挚谓韩忠彦曰:「闻君平有章,皆为许将声冤,谓中司不当摇大臣」。
忠彦曰:「将自言亦若此,然止称,不及君平」。
挚曰:「前此闻杨康国、刘唐老傅尧俞辨诉,台谏官与大臣为地,前未之有。
殆出于近世,非公道也。
党与根株,其奈何」?
挚自谓于用言未尝不恳恳于诸公,天实知之。
既而吕大防亦为挚言声冤事,如挚所闻。
又曰:「常疑人分别南北似非理。
今观之,岂不可骇」!
君平江南人
尝从王安石学,苏辙举为御史
昨闻语于人,颇愠寻常多召君平岑象求议事,彼不知君平异趣,故不疑尔。
今日之对,必有异论。
盖自邓温伯来,梁焘等去,近又召彭汝砺,至今言路复有君平辈。
挚每以告大防,而大防顾疑挚分别南北,此深可虑也。
秦观准敕书御史台碑,适自彼来,为挚言:闻均等对,以许将细故不可动。
又言君平无异志,虽与同对,必不助其语。
又言孙升前对,谕语甚温,但颇然许将争利一事。
云若非言,几误此事也。
及是踰半月矣,乃有内降付三省,云许将近累上表,乞除外任。
资政殿转官知定州
翼日十二月二日以内降进呈。
谕曰:「许自昨来事后,言者章疏攻弹不已,今令补外,然别无事」。
吕大防奏曰:「近时外补少迁官者,今转官拜职,又得帅府重地,圣恩优厚,臣子之幸」。
又谕曰:「昨来韩枢密、傅侍郎事过后便定夺,更无人言。
独有右丞被言文字甚多,不可如此也」。
挚私谓所争利一事诚细故,未足以为去留。
自初入以来,人望不快,昨宣押之后,论者不可止。
上既以利一事为将之是,故言者置其事,止以人物不可在政路为说。
是以天意,顾公议不能主之也。
人不素修,欲信于士大夫,其可得哉!
性敏惠,明见事理,而所趋甚异。
喜圆机,薄节行,持「言不必信、行不必果」之论。
好「宁我负人、无人负我」之事。
此其大失也。
措之于政事,岂非为害?
此人情所以欲去之尔。
前日陈衍至大府第,必以此询决之。
忤物不一,孤立亦可怜。
是日范纯礼都堂,谓挚曰:「继者当用邓温伯」。
又曰八座当用范百禄,补鳌当用范祖禹,补掖当用彭汝砺
又谓将之去非是。
挚与纯礼雅善,故于挚无隐。
然昔者议论不如是之私,今听其言,不敢以为当。
傅尧俞多为其所惑,皆类此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戊申校书郎晁补之通判扬州
初议除目,吕大防欲以杜纯侍御史孙升起居郎
刘挚曰:「纯向以无科第及朋事诸韩,自南床中司所劾,罢去为相州
今如何复除此官?
兄弟与今中司兄弟不相与,恐成纷纷。
孙升,不知彼文学何如」?
大防曰:「然以其久于此矣!
自与公同时在台,当少迁。
若以文行,则谁不为之?
待更熟论」。
大防欲用者,盖范纯礼所属。
者,自许将之去,傅尧俞纯礼之党数数延誉邓温伯,冀引补其阙,患升之在言路,故先欲动以待之。
前与梁焘辈力论温伯,故朋党架造如此。
已而纯礼都堂,语王汾不当直为真侍郎彭汝砺尝为中书舍人,反为权摄。
告以王尝除谏大夫馆阁二三十年矣。
彭谪籍,新复集撰,两月即召来,料须有渐也。
又云杜常粗俗,不宜典礼乐。
王钦臣不乐为大蓬,是欲他日除真侍郎尔。
故先以立例也。
纯礼平日恬默,不意其开口如此。
有所偏系故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寅是日,诏以向宗良邢州
初,密院拟差高士敦。
士敦益路钤辖罢,合入此差遣
告命已至,进邸累日。
宗良二十二日入表陈乞此州。
昨日降出,今进呈,太皇太后谕曰:「依宗良所乞」。
即奏曰:「已差人多日」。
又谕曰:「差下甚人」?
奏以实。
谕曰:「为太后曾言,且与」。
宗良复表曰:「自来已差人,无陈乞冲替之例。
欲与宗良别选一州与邢相若者」。
谕曰:「邢只谕宗良,却别寻一州差与士敦,兼士敦不须忙也」。
退依宣谕,以士敦知泾州
圣意深远,刻己避嫌多类此。
宗良孱騃,不足当此任。
宰执所以屡执不与者,恐其害民也。
成就上德,始遂其请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渠阳旧属溪猺。
熙宁元丰间取其地,自是蛮酋岁出侵扰。
元祐三年,议者争言欲弃其地。
朝廷重其事,故废诚州为军,馀岁废有差。
而侵齧出没犹不已,乃以知荆南唐义问转运使,专措置之,驻于黔阳县
选人余卞,前为澧州推官,上书请废其地与蛮,以息边患。
至是义问辟以为勾当官
二人意主于弃地,朝廷固亦久以是为议,但今方其跳梁为患,宜先有所痛惩艾,然后许之。
于是发京西将兵并土兵殆万众,益以黔南兵丁,给钱二十万缗,责以讨扑。
自十月后兵数进,焚荡庐屋禾仓等,夺其兵械甚多。
但以溪洞地险,有林箐岩穴之阻,官军不可以深入,多隔溪水林薄相射,其杀伤甚众,而不能得其级。
故八战皆胜,级才得二百馀。
朝廷不欲专责以级,盖数级以为功,惧其反害平民。
从来将兵者欲多级者,数杀良民老小,或运粮人夫,斩其首。
议者所痛叹久矣!
义问奏捷亦略足以申威灵。
其酋曰杨晟秀既逃遁,藏于飞山
故近日官军围其巢,今穷迫,与其族数十人作状请命。
义问连上之,朝廷遂欲息民竟其事,故议如义问所画如此。
其间奏请,疑不能无小谩,然包之以就大计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六年正月己巳,命翰林学士侍读范百禄权知贡举天章阁待制吏部侍郎侍读顾临国子司业侍讲孔武仲权知贡举
执政聚议,始欲用侍御史孙升同知
挚谓无旧比,乃止。
挚意谓邓温伯必进补许将阙,其党疑必论列,故谋以此五十日拘之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甲申是日,吕大防移疾。
太皇太后陈衍尚书省,问刘挚人材可进用者,具以六七人对,苏辙、王岩叟在焉。
又询大防第,不知大防所对为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丙戌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苏轼吏部尚书
先是,太皇太后两谕执政,令除此官。
时以弟辙初入台,又杭方灾伤,故徐徐至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丁亥,诏安礼资政殿学士,仍知舒州。)挚谓安礼非纯正之士,然忼慷有大节。
在神宗朝为左丞,数数敢论事,不小屈于王、蔡,一时翕然推重。
但其人治己不肃,性淫侈,又喜宠小人,此其不至者。
其才高甚,世之悠悠者未可轻议也。
或云傅尧愈惑于范纯礼辈所教,锐欲痛黜之。
苏颂、韩忠彦不知,又佐其说。
吕大防无他意,处心稍平,故止降小郡,不置劾。
或谓曰:「不知了得否」?
意欲扬此声以掩纷纷。
竞坐唐老康国言,再落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二月庚寅是日经筵吴安诗、侍讲冯京初赴侍读
宰臣执政读官毕,起诣御前奏事,申叙所讲所读之事有未尽或可以因古讽今者,从所请也。
前此尝已面奏欲如此,盖执政数年间未尝闻上德音。
上渊嘿谦靖,同听之间未肯出语可否。
唯于经筵可以讲学问之事,庶有闻也。
今日所申论,乃仁宗宰执以内降事,令中书密院执政守条诏,明有法者不得更取旨。
讲官讲《孟子》不为管、晏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正月辛卯前月二十四日有所问,挚对以元祐以来政事虽有更张,臣僚虽有进退,皆天下公议、顺人心者。
若异时之是与非固不能保,然自有公论也。
今不若引用正人,布在近列,以辅佐主上,维持善政,如此而已。
若用小人在左右,则异同纷纷,何待后日也?
因以数人可保者附奏。
而辙、岩叟与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小注引。)
/元祐六年二月丁巳是日,辅臣对于延和殿,同问两宫圣安。
候奏事已,密院退,苏辙面奏云:「臣闻谏官论臣不已,昨日又闻备录奏状申三省。
臣望轻德薄,不可以任执政
臣欲乞一外任」。
谕曰:「言官之言皆不当。
切勿轻入文字」。
并进呈徐君平状云:「言事无状,乞赐黜逐」。
谕曰:「与一外任。
杨康国亦与外任」。
再奏言决不敢贪恋恩赐,取辱天下,今日更不入省。
退留身论事。
挚先与大防议同留及节议康国所备录事六状,大要与初状同意,谓刚很自任,曾论众执政,不可使之共政,恐怀疑相倾。
傅尧俞、韩忠彦办理断案事,尧俞不直,而劾二人,有二章,又因及挚辈。
此盖言者常事,遂以为雠,非也。
又言曾受张方平赠遗,今乃举王巩,报其私恩。
又言不合弹王觌、朱光庭。
不合乞弃智固、胜如二堡,欲表里赵卨
又云辙他日必为王安石之乱法度、引奸邪。
又云决去留,不可谋于宰执
盖其间恐有曾误陛下谓可任者,有以嫌疑自处者,有怀利心不肯忤陛下用之意者,今须出于宸断。
大概如此。
内论二堡及王、朱事,众议以为得之,他皆无理。
方轼、辙困于流离,方平爱其才,有所资助,此天下之义也。
岂可以为货取也?
轼、辙之所取,非若方平者,亦不可受也。
此论鄙哉!
具以其事奏之,喻以为然。
挚又奏:「果曾言及臣等,今便以为雠,臣等虽浅陋,未至如此。
王安石,此则事不相类。
康国云恐众执政畏避强,相引而去,天下之事,又不可知。
亦无此理」。
谕曰:「与一平平外任」。
再奏曰:「康国之论虽过,而其心亦忠谅。
愿少宽容,只与一在京差遣
徐君平亦待移动,皆罢言路也」。
俞之
因从容论议人物,愿常以邪正为心,辨察其心。
又因辅导圣志,叩以宫中进学如何。
皇帝答曰:「见读《孟子》、《论语」》。
又说及《稽古录》,再曰:「已降出」。
从来未尝闻上德音,今闻是三语也。
太皇太后又说魏徵、长孙无忌事。
久之,乃退。
密院上殿,挚谕王岩叟使略谢上保全之意。
盖已许罢君平
隔门上马,众勉之曰:「且只入文字,不须居家」。
否曰:「适已奏知」。
遂出。
先是,挚过都省,左仆射吕大防不至,大防为挚言欲间日入,就当笔日故也。
挚以为若如此,则两揆于都省遂无聚议,恐未安。
兼门下事简,三日一留亦无害,况旧例已如此。
是日挚过都省大防亦至,盖觉前所云就当笔日始入为未安也。
大抵都省不可阙宰相,又不可不集也。
行官制后,左相日日入省,以门下无事耳。
右揆间日留,中书自有法,以中书事繁也。
元祐元年司马光作相,画旨小事听左右丞批判,并词状亦归二厅,宰相可以精意于大事。
至三年四月大防范纯仁拜相,遂以光之请为一时指挥,事无巨细,并讼诉一归左右仆射
收权则可,谓之是,则挚不知也。
今自上马,伏几案纷纷落笔,惟虞不能毕,至五六鼓已逼,上厅览词状,遂聚厅矣。
中书密院不如此也。
徐当议复光之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三月辛酉是日,尚书右丞苏辙押入随班奏事已,留身久之,又遣中使阎安押入省。
杨康国、刘唐老皆罢言职为尚书郎
论者皆欲分别是非,以正黜陟。
此诚为国之要务,所以服天下。
然有不可为者,以朝廷进退大臣不当用一二人言罢。
若遂谓言者不当而黜之乎?
则二人之言非尽为失。
外议一词,率以二人为是矣。
以二人为是遂罢大臣乎?
则所指之事未足以为大臣重轻,而于国体未便。
兼亦可否在宸衷,开陈之际,不能无嫌,故止于两平。
既以全上恩进任大臣之礼,又以保二人养忠直之气。
难哉!
难哉!
中书舍人郑雍申三省,禀康国当作何词?
吕大防批云:「作平词」。
挚谓大防曰:「东台又何如」?
朱光庭也。
大防曰:「已有嫌迹,恐不敢作」。
光庭昨为辙所弹,故云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四日,忌前假。
假日班朝延和,不奏事,以今日进呈《神宗实录》。
进《神宗实录》,再坐,宰执同观。
先立班宣名,奏万福。
宰执面东少立,俟修撰、编修官、起居谢毕,同升殿。
三省、密院右阶,修撰官赵元考、范纯夫、黄鲁直由右阶升立定。
取第一册置帘前案上,左相读数行,两殿举哭。
上勉太母曰:「天寒恐饮冷气,且止哭听读」。
读四板,宣谕曰:「可止,只进入」。
众下殿,提举以下告谢,移班,礼毕退立。
挚同馀执政别班告谢曰:「伏蒙圣慈以编修院进《神宗实录》,先召臣等,使观览,不任云云。
移班如之。
宣赐,挚独升右阶毕退,右相独奏事。
再升,不久下,自再坐,立班前行。
仆射左右自皆分立如故,后行间班,然止移右省侍郎为左班首。
密院不过,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小注引。)
/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太中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特授正议大夫
《实录》成,大防当迁通议大夫,其祖讳通执政同进呈,请超迁之。
大防固辞,不许。
先是一日,延和奏事毕,大防面奏:「近臣有劄子乞罢《实录》提举官推恩,决望允从。
窃闻有旨中书具推恩例,伏乞用近例许免」。
奏讫先退。
右仆射刘挚两省以例进呈:《真宗实录》并正史成,提举并转官。
后来《仁宗》、《英宗实录》并两朝正史成,提举韩琦、曾公亮、王圭并辞之,但赐器币有差。
圭又增一子六品服。
谕以大防官尚卑,可勿听辞。
今晚可锁院
奏:「兼《神宗实录》功绩甚大,实宜增秩。
大防当迁通议大夫,通字犯其祖讳,理当避。
官制以前祖宗比例,首相多是超转。
今可改两官,为左正议大夫,不可过」。
又谕曰:「避讳自来如何」?
对曰:「若百执事则寄理官资,候再磨勘日转两官。
大防首相,恐难用此」。
谕曰:「甚善」。
又奏宰臣转官须宣召学士面授旨,难拟熟状,容中书具转官及加恩等事奏入,乞留中,作中旨施行。
可之。
退如所奏具状进入。
草制者,中书舍人直学士院韩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丁丑中书舍人韩川言:「新除陆佃龙图阁直学士
为人污下,无以慰天下之望」。
诏命词行下。
先是,黄庭坚除命下中书,川并封还。
是日,吕大防不入,川过都省禀议,刘挚谕以侍从十馀年,昨乞外任,自当加职。
是时,方以言者有所及,故降旨候《实录》成不转官,加职。
今书成,行前旨尔。
言者所指,后制狱根究,无罪也。
川晓然而去。
庭坚方议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壬午,御集英殿,赐进士诸科马涓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假承务郎文学总六百有二人。
阆中人也。
宗室八人,子漪自第四甲升第二甲,馀递升一甲。
宗室自英宗增置教官及讲课之法,神宗又广出官之制,人竞为学,今遂与寒畯群校进退。
苏颂有孙象,先在三甲,王岩叟有子摭,在四甲,二人并诸宗室,皆下殿谢。
故事,两制以上方谢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乙酉是日,辅臣奏事,太皇太后谕以贾易能言事,可除侍御史
佥谓圣明知臣每如此,可喜也。
杨康国初除磁州,既而韩忠彦吕大防曰:「康国磁州太甚,比唐老绛州殊不类」。
挚本亦谓康国此除不平,然唐老有主之者,故挚不欲摘之。
今早漏舍,但略云:「磁州动著见任并已除,共两人」。
大防曰:「不奈何」。
挚即默默。
盖深惜事体,不欲有异。
至是因忠彦语,即好言曰:「诚是。
诚是。
康国久在言路,今自左司谏吏部郎中磁州,比唐老右正言半年改兵部员外郎即得绛州差不同。
莫改一州与绛比者足矣」。
大防欣然曰:「甚好」。
遂改卫州
康国自言:「昔官于卫,死亡者五。
愿换相或怀」。
因以相授之。
挚谓康国辞卫可也,惜乎其指名以有求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四月四日除目,密院王崇拯管军,同进画可。
密院又以曹诵雄州李谅代州邢佐臣保州
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并未得行。
别进呈,崇拯习熟人事,善奉过往,以得名誉。
佐臣有将才,然耋衰已甚。
出入潞公、魏公、鲁公门下甚熟,年七十馀。
端愿,予昔曾谕以险薄。
四月六日进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并具可以管军人姓名脚色敷奏,皆不若崇拯
谕曰:「崇拯有何劳能?
闻说止是熟事,且须选有功劳之人」。
密院请用曹诵
谕曰:「不可!
何不止召刘舜卿入来供职」?
左相微仲同对曰:「难得人为代。
泾原边面最重,恐未可辍舜卿」。
谕曰:「向来范纯粹庆州任满,皆言辍郡不得。
今召为侍郎,何故却便那得?
舜卿若来,可除范子奇代之」。
众愕曰:「此人虽有功,然边帅恐不更历。
万一误事」!
谕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
又曰:「邢佐臣衰老无能,只见提辍差遣,会个甚事?
只是能取奉人说话。
为甚不与致仕」?
师朴曰:「见亦有文字乞致仕,今来难为因除差遣却令致仕」。
谕曰:「教他致仕」。
挚曰:「候见本人状,别进呈」。
左相曰:「管军事亦候初入日再取旨也」。
崇拯、佐臣,挚皆不识。
以所闻考之,皆如宣谕。
近日见密院数拟佐臣及杜师益差遣
佐臣无故换横行为大名路,方辞免未受,又除保州
杜师益自京东将官州钤,又改路钤,又除邢州
所至无半年者,外人亦颇云云,乃知所谕必有闻也。
《诗》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可不敬惧乎!
自向日许冲元事时,挚累谓诸公以舜卿可召还宿卫,选一儒将帅平凉
左相不谓然。
今见宣谕,虽心知其是,犹退曰:「舜卿恐不可辍也」。
范五之召,后来闻出于小凤,及范三之祝,众人不知之。
四月七日都堂微仲议欲寝舜卿之召,则一切俱不动矣。
军职亦未阙事。
挚曰:「上或问以军职不阙,则前日何故拟崇拯
如此则是见有子奇之举而寝。
恐未安也」!
微仲曰:「且如此耳!
若不可,则以章楶帅渭,子奇帅庆」。
师朴曰:「楶之除庆,人犹以为不胜任。
渭则可乎」?
挚曰:「蔡京、蒋子奇皆可帅渭。
谢二亦可」。
微仲、彦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语。
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
挚曰:「然则竞如何」?
微仲曰:「不得已,则子奇径帅渭耳」。
挚曰:「其如公望何」?
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寝舜卿之召。
谕曰:「子奇可作帅否」?
对曰:「可!
候有阙取旨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七。)」。
/元祐六年五月二日吕惠卿分司,自副使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许在外任便居住。
惠卿元祐元年九月谪官,明年中书一期检举法除分司,而言者不已,遂寝。
明年止移宣州居住。
及今又将三年,通仅五期矣。
刑部检举法散官用三期叙,本部欲自量移后理期,此非也。
故将上初,帘中也疑之,故起议论。
既许奏之,遂可。
已而晚得内降,舍人孙升奏封还之。
具坐元责词谓大奸,当废不当牵复。
若不欲终废,犹须依沈括例,七年后可议稍复。
四月吕惠卿刑部宣州后理三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注文引。)
/元祐六年五月庚午,断任永焘狱。)永焘此狱淹延一年,永焘晓文法,于事精明。
向在吏额房得罪出省,继有讼其私事者,制狱并开封两处勘劾,经恩降外,有冒请食计钱绢八匹,以案问,得杖一百。
刑部检刺配例,既上,都省刑房问难,谓不问从案问本寺,遂改不作按问,从徒一年。
中书疑其前后不同,送刑部刑部如前断。
复上中书
三省聚议,以永焘固无足恤者,但前日吏额事,朝廷选委使主裁。
今缘众怨群挤欲杀之,意如前日伪书之事,而朝廷遂重其罪,正快群仇之私耳,有害政体。
为面陈其详,永焘从法寺元断,又恐无以平众情,则加以千里编管,馀皆未减,经恩者更不降特旨。
众议颇以为酌中。
永焘尝招权作威福,所裁者皆百司吏史,故取怨如此。
给事中留之一夕,明日遂行。
后六日内降御史安鼎言刑赏,乞改正赵思复回授恩泽与其子及任永焘徒罪。
批云:「宜依所奏」。
外封仍印「急速」等字。
挚寻具奏二事,内有合面禀节目
今去垂帘日远,俟二十二日进呈,谨先奏知。
右丞苏辙初不欲奏,便要别议,缘永焘十三日已决讫押行,难改正,须索面奏其详。
以简白,乃签书入。
及垂帘日进呈,永焘改作徒刑,依律敕折杖法,小杖决馀罪十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
/元祐六年六月七日除目,以范纯粹延安
吾尝白众:纯粹母老,方自外来,恐难便遣。
微仲、彦霖皆谓边事熟,无若此人者。
及进呈,又以其亲老而病。
彦霖曰:「国事重,私计轻」。
众和曰:「然」。
遂可。
十二日范刑侍纯粹事来。
十七日集都堂纯粹至,范既以亲老而病,人子之心,安委以去?
辞帅甚哀。
昨日上前吾亦略为言其故,而吕相决欲其去。
吕相非有他意,特以右府主之固,右府亦特以王彦霖确不肯移,然大抵皆以纯粹习边事详且久耳。
此固国事也,不当以私议免。
然吾尝白二三公,以谓急难之事则可以一切断之,今幸平居无事,亦可以少伸臣子之情。
范母七十,风病八年,卧于床,止有一子,从来饮食起居赖以为命。
今使之离去,似非人情。
吕相曰:「适以鄜延要地,有边机之事未了,故须其人」。
吾曰:「所谓边事,是地界也。
地界之辨于本路者已了当,自来只有熙河地界,未必在延安
适议近已有指挥,今夏人遣使自诣熙河说话,则延安无所事矣」。
又曰:「陕西门户在延安,不独熙地界也」。
吾曰:「使纯粹死,则延安遂不差人乎」?
韩师朴亦曰:「诚是!
诚是!
使其丁忧,则又何如」?
吕相曰:「事至如此,则须别论也」。
吾于上前虽开陈其端,而不欲极力论之。
盖吾所主者,纯粹之私计;
彼所主者,为王事择人。
上之听其难易也。
吕相因请曰:「臣昔为陕西经略判官,而先臣病于家,蒙先帝遣中使按问。
今乞遣人问劳范母以遣其子之意,边事了即召归矣」。
帘中可之。
今日范至都堂,具道昨日宣谕之说。
吕相语之曰:「便归矣!
莫且勉为朝廷行」!
范恳甚切至。
既去,吕相曰:「莫须别商量」。
师朴欲以韩玉汝苏子由欲以范尧夫,吕相欲以苗授,又欲以刘舜卿
吾以班簿示吕相曰:「请于学士待制或前执政内选人」。
皆不可。
吾曰:「从官内外如林,岂无一人可帅者乎?
子奇、钱协皆在陕西久,可择一人」。
吕相曰:「皆难保」。
彦霖曰:「纯粹遣不行,则他人若再辞,岂当强之」?
师朴曰:「不若且令纯粹去,严典一指挥」。
吕相曰:「范若免,须与宫观」。
师朴曰:「请谕如此。
来日且再遣之,更看上面如何」。
议事之难,大约如此。
十八日延和谕曰:「昨日遣人谕范母,至其家,果病不虚」。
二三公执前议,仍云:若坚辞,须当行遣,与一閒慢差遣
吾曰:「彼以亲疾面辞,亦须甘心」。
遂不允其乞,仍限五日朝辞。
都省微仲留门下,范纯粹来云:「见吕相已有回意,将诣右府(《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以钱五万赙黄氏庭坚丁母忧
庭坚以《实录》成,当进秩。
请回授其母一郡太郡,勘当久之。
其母卧病累年,庭坚侍药极诚孝。
近闻增甚,吾为趣其所请状,又为择美名与之曰安康郡太君,冀以迎禧却咎。
八日敕下,是夜不起矣,实李公择之姊也。
可为叹恻!
将归葬于洪州分宁,家贫甚,夫人钟爱一女,嫁用三千缗,庭坚一切无违,坐是窭乏(《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马)(朱)、绂、(张)庭坚皆太学高第。
涓状寝不及二子,庭坚尤有操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巩奇俊有文词,然不就规检,喜立事功,往往犯分,躁于进取。
苏辙兄弟奖引之甚力,然好作论议夸诞,轻易臧否人物,其已可畏。
所喜所不喜别白轻重,无所顾忌,以是颇不容于人。
昔坐事窜南荒三年,安患难,一不戚于怀。
归来颜色和豫,气益刚实,此其过人甚远,不得谓无得于道也。
元祐初司马光甚悦之,以为宗正寺丞
意欲立功名,不免时复上书,又有犯分之举,公议恶之。
通判扬州,在任皎皎当事,府赖以治。
谢景温、王安礼二守,皆相欢喜。
于是有少年之过,代还。
除知海州,不满意,有所干请。
吕大防爱其才,怜其有志,改与密州
言者交攻,乃下淮南考按。
转运使张修言有状,然不指其实迹,乃罢密州
时到官数月矣!
还京索寞,久之,用恩例乞得太平观
见议者既息,而巩意复有所萌,乃谋得中司特荐,又遍以干求,复除宿州
言者交攻之,再下本路考按。
林积意以为无事,而其言媕娿不坚决,劾者罔上,请再体量。
于是中书具坐谏官郑雍、姚勔章疏,下淮东提点刑狱王桓按实。
巩曰是必欲取其有罪而后已,不可留矣。
乃去南京待官期。
挚与巩实连姻,言者攻巩不释,意有在也。
不然,此何等事,而至于如此哉!
元祐以来,以不谨被劾者前后非一,皆不体量,独巩如是,事可知矣!
宿州固未可保也,巩去未几,郑雍、姚勔及安鼎并乞罢巩宿州,三省议以为然。
苏辙欲候体量。
既进呈,吕大防曰:「已按其事,欲待其来,而言者又如此,更听圣裁」。
挚因进曰:「此一事首尾二年,而言者纷纷不已。
事至寻常,独以巩与臣连姻,所以外言疑臣主之。
然臣从来不曾与议,今莫若罢巩,以慰言者。
俟按见无罪,却还巩一郡,如此亦所以安巩也」。
从之。
挚季子迹实娶巩女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
/元祐六年六月丙辰彦若有长子仁恕为许之阳翟,贪虐不法有状,提刑钟浚按发之,势甚暴。
彦若上书言:「臣往为谏官,尝劾王安礼
,实安礼党。
恐挟此报怨,狱有不平,愿移狱改推」。
内批「依奏」。
遂于邻路淮南差官,止于许州制勘。
狱成,录问官駮以为失重罪,法当再勘。
去年十月始制狱,于是已半年馀矣。
许州韩维奏曰:「此狱连逮三百数十人,今前勘可断者已决四十二人,馀人尚多。
方此盛暑,若依朝旨移于亳州置狱,即地远冒暑,淹系可矜!
仁恕之妻子已病危笃,士人家尚尔,细民可知。
愿止就本州别推」。
吕大防与二三公议曰:「仁恕案内自盗赃无所駮,止可约此重断足矣」。
法寺刑部约法于都省
时六月三日也。
明日将上仁恕赃,至追两官,除名勒停,更不再勘。
敕下,言者交章,或谓仁恕断轻,失其大罪。
或谓前勘未经伏辨,异时可诉,须当再推。
或谓如不欲再兴狱,而押仁恕赴台取一审状。
其意大抵以挚与彦若婚姻家,事在嫌疑,故力论不已。
又皆通诋彦若为前不合妄乞移狱,是上书不实。
又云谓报雠是诬告,乞重行责。
挚闻诸公于上前说彦若以从官诚不宜辄上言,子有罪,听官司治之可也。
彦若父子之情迫切,而言止乞移推尔,谓为不实诬告,非也。
言者既不止,遂增仁恕陈州编管。
彦若三不允,而请宫观不已,至是乃有此命。
言者惟贾易、杨畏、安鼎,皆言仁恕恃亲党作过,意谓挚也。
此事挚首曾面奏,以亲嫌,恐招言者指,且文字不敢与闻,故终始不知其议。
每奏及此,先下殿(《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注文引。)
/元祐六年七月辛酉彦若四奏乞外祠,今得在京,疑其未敢安也。
是日内降□章,其间安鼎、杨畏皆言彦若贾易乃别论常事。
前日易与对后,章不即下,人籍籍谓彦若因及挚。
今日方降出,则无所及挚。
又谓彦若笃学有纯德,若不能言,而中甚刚,然暗于世故,一切不治人事,与人少意,长厚君子人也。
仁恕事虽出于一时迫切妄作,要是父子之爱,难深责之。
而言者急攻不释,独以挚故耳。
作责词者极口诋之,殊非正言,无一人辨之者。
六月二十八日彦若先罢侍读,今又罢学士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一注文引。
请下淮东提刑司体量王巩之罪奏元祐六年五月 北宋 · 郑雍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
窃闻近因臣僚论列王巩不检事状,蒙下淮南转运使林积体量。
之罪,喧传都下,今为见朝廷不凭张修所奏,辄敢观望,并不明言实状。
望先次罢黜林积,仍直下淮东提刑司,依公子细体量罪,明正国典。
三茅真君加封事典序咸淳三年三月 南宋 · 张大淳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五二
道有原有统。
原,先天地而莫穷其始;
统,后天地而莫穷其终。
世乃谓吾道有绝续,吁,有是哉!
日用常行,饥食渴饮之天,何莫非道。
一脉之传,至今绵绵延延,一日初未尝泯,惟患世无传道之人耳。
故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
茅君之仙踪显迹,著于先秦古史,《续传》已书其详。
其仙班之尊崇,固非世人之所能测料。
至如功济九垓,恩流万世,社稷攸资,宗祧有托。
昔在思陵,以至固陵,尝增三君之休称美号。
时则有刘静一,溯其源而推其波矣。
理宗朝,我虚白高士司徒道录以为国为民祷祈响应,特俾以左街洞微之命。
先生曰:「嘻,是皆三君之灵也,何敢私有?
其所有愿以是宠光,归之三君,以崇报本之义」。
理宗允之,芝泥炳焕,照耀林泉。
维时大淳实执弟子列,目击斯事。
司徒君屡期以加封事典载之金石,未及为而君已仙去。
大淳承乏下馆,久思继志,冗未遑也。
丁卯春,《内传》、《续传》幸甫就绪,同班诸友复以事典未刊为疑,谓事典不刊,则不惟不足以彰三君之灵异,圣朝之尊崇,且不足以见我空山之能弘斯道之脉,而阐斯道之传也。
余于是乎奉承惟谨,谨书此以识岁月。
丁卯三月望日,特赐冲靖明真微妙大师、特差充茅山山门道正、权知御前崇禧观兼管领本山宫观事、赐紫张大淳谨书。
按:《三茅真君加封事典》卷首,正统道藏本。
逍遥咏 其十 北宋 · 赵炅
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六部
知之修鍊法(原注:知彼圣道,理极冲虚,乃可修持,法之为则矣。),便是圣中人(原注:达其修养之道,可以驾鹤骖鸾。《阴符》云:知之修鍊,谓之圣人。)
有象虚无境(原注:有象曰形,虚无曰理。是以圣人垂彼有象之仪,用显无极之道矣。),邪缘不见真(原注:群动妄垢,奔驰幻邪。恣彼嗜欲之情,不觌真一之理矣。)
恒持功行益(原注:夫至人者,每自保守,积行可持,乃务日益之功,以至无为之道。),响应甚平均(原注:功济道著,其行必均。若谷传声,应无不失。)
浑然天地理(原注:道者混然而成,乃在天地之内。故《道经》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大道遍乾坤(原注:希夷至理,其大无极。况乎二仪,不亦遍矣。)
皇帝进奉太上皇后生辰贺笺(二 淳熙三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二、《玉堂类稿》卷一
伏以钟正秋之颢气,固宜履位于长
播寿母之徽音,是必齐龄于西母。
载逢诞庆,弥惬欢悰(中贺。)
恭惟尊号太上皇后殿下功济乾元,德隆坤载。
首春展礼,方增六字之名;
弥月纪祥,更上万年之斝。
喜气内充于宫掖,和声外达于华夷。
臣幸会自天,多仪冠古。
仰承父母,欣侍膳之安荣;
俯暨子孙,奉含饴之欢乐。
首楞严经长水疏义序天圣八年十月 北宋 · 王随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居士传、《首楞严义疏注经》卷首、《吴都法乘》卷一四
《大佛顶密因了义首楞严经》者,乃竺乾之《洪范》,法苑之宝典也。
昔能仁以出震五天,独尊三界,假金轮而启物,现玉毫而应世。
观四生之受苦也,惠济庶物;
悯群机之未悟也,力垂善诱。
于是俯仰至理,述宣微言,辟大慈之门,廓真如之海。
以为一切诸法,唯依妄念而起;
一切众生,不出因缘而有。
乃知生死轮转,贪欲为本;
修證常乐,禅慧为宗。
则斯经也,可以辨识诸魔,破灭七趣。
谓止及观,修圆教妙明之心;
发真归元,證上乘至极之说。
懿其般剌译其义,房相笔其文。
今江吴释璿师,学识兼高,辨才无碍。
以是经典,为时教于一代,分妙理于十门。
功济大千,道传不二,睽目合手以明妄,毁相泯心以会宗
信受则为世津梁,开悟则入佛知见。
乃显经以作疏,因疏以明理,故可以开前疑而决后滞,披迷云而睹慧日。
然后知色空无异,同归实际;
生佛靡殊,不离方寸。
随志在外护,惭无内学,因获览阅,辄述序引。
归依法宝,幸精究于真诠;
赞扬佛乘,愿普沾于圣果者已。
大宋天圣八年青龙庚午孟冬二十一日辛丑,道斋东轩叙。
中散大夫、守御史中丞、充理检使、权判吏部流内铨、上护军琅琊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九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赐紫金鱼袋王随撰。
按:《大佛顶首楞严经疏解蒙钞》卷首,《续藏经》第一编二十一套第五册。
同云 元末明初 · 刘炳
 押阳韵
同云四翳,零雨其滂。
虎啸谷风,凤鸣朝阳。
吕望归周,尹挚佐汤。
仲父齐霸,诸葛汉昌。
气以类感,道由义彰。
功济九有,千载之光。
五贤堂景祐五年七月 北宋 · 孔道辅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阙里志》卷二一、《孔氏祖庭广记》卷一一、万历《兖州府志》卷五一、雍正《山东通志》卷三五之一九上、《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一二二
五星所以纬天,五岳所以镇地,五贤所以辅圣
万象虽列,非五星之运不能成岁功;
众山虽广,非五岳之大不能成厚德;
诸子虽博,非五贤之文不能成正道。
繇是三才之理具,万物之情得。
故圣人与天地并,高卑设位,道在其中矣。
所以尊君德,安国纪,治天物,立人极,皆斯道也。
然天地有否闭,日月有薄蚀,圣人之道有屯塞。
若天地否,则圣人建大中之道以开泰之;
茍圣人之道壅,则五贤迭起而辅导之。
先圣生当战伐世,法令、禨祥、巫祝之弊亨,杨、墨之迂诞,庄、列之恢诡,穷圣汩常,三驺、孙、田术胜于时,则我圣人大道为异端破之,不容于世也。
而孟、荀继作,乃述唐虞之业,序仁义道德之源,俾诸子变怪不轨之势息,圣人之教复振,其功甚大矣。
后至汉室圮缺,扬子恶诸子知舛,诋訾圣人,独能怀二圣三王之迹,讥时著书,以尊大圣。
使古道昭昭不泯者,扬之力也。
西汉之后,皇纲弛紊;
六代丧乱,文章散靡。
妖狂之风,荡然无革。
文中子澄其源,兆兴王之运;
韩文公治其末,广尊道之旨。
致圣化益光显,夷夏归正道,虽诸子譊噪,或欲攘其法,戕其教,其涂,其说,弗可得已。
然贤者违世矫俗,能去难者盖寡矣。
孟不免齐梁之困、臧仓之毁;
荀不免齐人之谗、楚国之废;
扬不免刘歆之侮、投阁之患;
王不免隋氏之抑、群公之沮;
韩不免潮阳之窜、皇甫之谮。
其间或讥其作经,或短其修史
彼徒能毁之,弗顾己之弗逮也。
达者以爵位为虚器,太过者人犹嫉之;
况抱道德,富仁义,立终古之名,宁无恶乎?
天地虽否,无伤于体;
日月虽蚀,无伤于明;
圣贤虽困,无损于道。
得其时则尧、舜、禹、汤之为君,皋、夔、伊、吕之为臣,功济于当世也;
非其时则孔圣之无位,五贤之不遇,道行于后世矣。
亦犹岁旱则泽之益甘,夕暗则烛之益明,世乱则贤者益固,历代以斯为难也。
孔圣之道否,则五贤振起之。
今五贤湮蔽,振之者无闻焉。
道辅学不及前哲,而以中正容于帝皇,幸不见黜而与进,冀以贤者必辅于时、跻于古,以兹为盛矣。
方事亲守故国,为儒者荣。
尝谓伏生之徒以训传功,象设于祖东西序;
而五贤立言排邪说,翊大道,非诸子能跂及,反不及配,缺孰甚焉!
因建堂,收五贤所著事,图其仪,叙先儒之时荐。
庶几识者登斯堂,观是像,览是书,肃然革容,知圣贤之道尽在是矣。
景祐五年七月十五日给事中、知兖州孔道辅撰。
鼓山绝顶怀林公济 明 · 黄克晦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天路苍苍色,风泉㶁㶁声。
未惊人境绝,已觉客怀清。
转石生江海,分林隔雨晴。
故人期不至,双眼落秋城。
与人简(一七)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山谷简尺》卷上
庭坚欲烦颐旨,更为作烛二十枝,如前法,不知可得否?
然闻公济说,托外县镇买蜡亦费力,果然,恐不能猝办。
有人在此候发,若十二三日到,犹可及。
前自用者犹有十五枝在,若且作得五枝,走一人送来,幸甚。
若要简纸,即示谕。
此居处隔江即纸户家,每来问劳之,遂可使旋买百十张,自可得五七百耳。
亦差光紧如官中买者,盖于官纸中择差者见售也。
草豆蔻更不须置,昨日见一砦官,言彼极易得,已托渠买千颗矣。
庭坚顿首。
湖州乞为太傅谢安置守冢禁樵采表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九
《春秋》之记,太上立德,其次立功,谓之不朽。
圣人之制,能禦大灾,能捍大患,则必见祭。
至于封表闾墓,禁止樵苏,寻所来而綦繁,盖难得而疏举。
虽圣贤相去,事业有间,迹其大指,所以褒德旌功而已。
窃见太傅谥文靖公谢安,挺生江表,忠存王室。
甫从衡门,未解韦带,已积台弼之器,便系苍黔之心。
及起东山,相简文帝,摧桓温九五之逼,破苻坚百万之众。
名盖当世,功济诸华,号文武之伟人,为风流之称首。
张文规所撰《吴兴录》,称墓在长城县南六十五里,初葬建康梅山,为陈始兴王叔陵发其冢。
裔孙夷吾为长城令,徙于县南三鸦冈。
按长城即今长兴县,臣昨受诏除,出忝州任,到官之日,遂移本县访坟柏所在。
大理寺丞知县事裴大亮状,于县万安乡三鸦冈访得安冢,履地十亩有畸,古老相传,谓之谢墓。
田路去县,与《吴兴录》所载略同。
墓傍社户十六,岁时祭拜。
旧有丛祠,不堪其陋。
臣量破公省钱,委大亮移置佳处,重建祠堂,凡屋十二。
遣工往塑其像,冠服仪卫,悉用当时之制。
然祠墓差僻,人迹罕至,若无给复之守,恐罹樵牧之患。
信陵浊世之公子,汉初蒙守冢之给;
介推霸者之陪隶,晋复启环山之封。
况如者,高德卓然,虽人隔本朝,功讫前世,穆然清风,犹在庶物。
臣每见郊丘所肆赦,前代忠烈立庙所在,莫不申饬长吏,严加虔奉。
欲乞圣慈,特降敕旨,于冢旁申禁樵采;
给复五家,以备洒扫守护之役;
敕州县官吏,岁时祠祭。
以明圣朝纪元功、褒有德之意。
臣预颁诏书,无补风化,干冒冕旒,臣无任祈天俟命、激切屏营之至。
按:《文恭集》卷一○。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三,同治长兴县志》卷一三。
庙添修了毕开启奉安灵宝道场青词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一
伏以古之良医,名在信史,饮上池之神水,传舍客之禁方,术精当时,功济异代。
都城之右,祠宇在焉。
岁纪云深,梁木其坏,因主者之陈奏,命有司之缮完。
亦既僝工,方将宁宇,钦言太上之教,命选道家之流,祗欸秘庭,严陈净法,导神游之耒舍,期馆御之即安。
伏冀霄极上通,真灵降集,乘三元之首序,敷百顺之美祥。
仁寿之风,大流于率土;
康宁之福,弥集于眇躬。
庙貌载新,阴骘斯贶。
按:《文恭集》卷三三,四库传抄本。
永安诸陵正旦起居表(二)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二
伏以首正开元,履端告朔,感布新于东陆,深追往于西陵
伏惟皇帝功济八纮,德诒万叶,早驭乘龙之驾,阴扶定鼎之基。
施及琐凉,膺傅丕绪,永怀光烈,增怆时思。
按:《文恭集》卷三四,四库传抄本。
策问延平人才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铁庵集》卷二九
问:延平山川秀出七闽,其英伟雄杰之气,物之所不能得者,而人才产焉。
宝气之精盘礴于此区,储英毓灵盖千百年,而稽之前史,未闻有以姓名通上国者。
以为远而不能自达耶?
曲江九龄、日南公辅不加近也。
史称闽越地肥衍,有山泉禽鱼之乐,虽有长才秀民,不肯北宦,岂其怀才抱艺,沉伏而不出耶?
常衮使闽,延见诸生,诵书作文,闽士有相踵擢第者,而此邦无闻。
五季间,有号唐五经者始教授其徒,人知向学。
是则此邦士风之朴久矣。
国家诗书之教洋溢海圻,矧衣冠礼乐,号为中州,此固逢掖章甫之徒洗濯自见之秋,虽欲勿用,明时其舍诸?
载考图志,自太平兴国以迄于今,垂三百年,英才伟人磊落层出。
援引传说,取重淳夫王端字道源。)学师荀、孟,见知图南廖执象。),则讲学中未常无人也。
古文二轴,古灵称赏(危迪简即迪道。),试策翰苑,东坡击节廖正一。),则文章中未常无人也。
有耿介自守,不肯访金陵于私舍者林积。),有调官阙下,以尝被赵清献之荐,不肯一谒者(危迪简。),其静退为何如!
有抱忠履正,不登蔡氏之门者廖刚。),有不窜章表,宁咈章子厚之意者邓棐字元孚。),其志尚为何如!
茂才异等,再诏应选龚懋君美。)
词学兼茂,棣萼相辉(曾辅字戴德,曾中字□德。)
力学属文,以贤良荐张哿字安时。)
养高博学,以隐逸召吴仪字国华。)
胪传首唱,盛事也,出冕旒之亲擢者为尤荣黄裳。)
舍选赐第,常格也,被殿陛之宣谕者未易得(叶唐稷。)
进诗规讽,召对便殿(邓采。),非出于布衣乎?
正色言路,抵诽王氏陈渊几叟。),非拔于特科乎?
又况伦亚相望于百馀年间,异人辈出,方兴而未艾也。
夫向者皆安在,而今乃倾囷倒廪,罗列而并进耶?
其显伏盛衰亦自有时耶?
其间亦有优劣醇疵可议乎否也?
虽然,有一国之善士,有天下之善士,犹未以为足也,则奋乎百世之上,而百世之下闻者兴起,独无若人乎?
龟山先生以道学名,发明伊洛之蕴,抽关启钥,为世指南;
了斋先生以气节著,指斥奸臣之恶,流离羁穷,滨死不屈。
夷狄闻其名,不独中国也;
千载慕其风,不独当世也。
蕞尔山郡,而百世师出焉,不知天地之间气沉积勃郁者几百年而后生斯人也。
视前诸公,殆如繁星丽天,而芒寒色正者五行而已。
山川犹昔,风景不殊龟山之道传之豫章,又传之李氏,今则属之谁与?
了翁之节不坠于其子,今则有其志者谁欤?
员冠方屦,訚然庠序,源流相接,不可厚诬以无人,将涵养之未至欤?
或韬藏而自将欤?
否则穷遁乎嵁岩丘壑之下,而不肯自见于城阙欤?
二先生亦尝自科举中来,学校岂不足以浼之欤?
将广搜博访而求之以所闻知欤?
尝怪了斋《责沈》一篇以不识明道为寡陋之愧,犹有可诿,与龟山生同时,居同郡,流谪合浦始通书问,盖晚而相知。
窃意人物参错,虽其徒不能自知,而使其入境问贤者又何从而知之?
元祐间了斋里居,荐二吴于郡侯,曰境内有二贤士吴熙字季明吴仪字国华。)郡侯释菜之馀,邀请讲经,诸生列听,美以诗歌,荐以遗逸,真一时伟事也。
今贤侯崇重学校,搜访人才,了斋,其荐达亦可信乎?
既得其人,亦可延置学校,以为诸生劝乎?
亦可以荐于朝乎?
诸君有志前修久矣,将何择焉?
毋荒于嬉,毋毁于随,挺挺然自拔于流俗者,则学校之光也。
晏元献出判西京范文正摄教西监,晏公问以人物,范以二举子对,则富文忠、张文定也。
问答之顷,四相萃焉,猗欤盛哉!
贤侯将有问焉,则何以对?
诸君其勉之!
泽州龙堂记 北宋 · 夏侯观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二、乾隆《凤台县志》卷一三、一九
粤若神龙,运变化于自然,契阴阳之不测,云从雨施,功济九有,与夫蛇蠋之化,山泽实生,其圣凡之异乎!
高都郡西南二里有古潭,其广百尺,怪树丰草,阴森蔽之,近而可畏。
按旧记,唐刺史温璠因岁旱询于耆艾,云此实龙泉也。
遂命开凿,致祷而雨澍。
由是建祠于侧,祀典载焉。
然自温而后,长人者或尝救旱,克诚举之,靡不获应,则未暇有重迹其事者矣。
太守王公,亮采三朝,劬勤数纪,剧藩荐领,异状洽闻。
自前年中移临是郡,属已再期,立政示民,信于茕寡,尽忠报国,监于神祇。
今春以仲阳用事,膏泽尚愆,轸于公怀,过彼农望。
惟先洁志,乃率僚佐,萃州民诣祠祈请。
才应蜀都之鼓,郁郁云兴;
俄回汉里之车,霏霏雨逐。
翊日诸邑牒上,称已优洽。
暮春至于隆夏,载祷如昔,固益降神休,终祛魃虐。
是岁远迩旱暵,惟我辐员多稼滋茂。
至诚所感,繄物惟馨,抑公之能事也。
河南鲁褒以政除奸弊,广陵束晰以志达明灵,是时皆能却旱而致雨。
鲍德有神父之美,萧雅贻旱母之诮,书之信史,岂徒然乎!
观顷岁中科云陛,始佐濩泽之幕,比时调选天官,复掌刑台之籍。
寓兹待阙,暇日居多,因以所目之事,纪为不朽。
文且无饰,敢示于大雅君子。
时天圣九年七月十日记。
文林郎、守晋城县王汲
将仕郎、守晋城县主簿张□人。
将仕郎、守晋城县刘至诚
文林郎、守司户参军山宗□。
将仕郎、守司法参军宿运。
承务郎、守录事参军郑旦
文林郎、守司理参军王咸
朝奉郎卫尉右丞监酒税、骑都尉梁居简。
承直郎试大理评事、权军事推官王立。
军事判官、□□郎、试大理评事王若谷篆额。
右班殿直监酒李元
西头供奉官兵马监押兼在城巡检杨德政。
左班殿直泽州管界并连太行山路巡检怀德
大中大夫、行尚书都官郎中知军州兼管内劝农事上柱国赐紫金鱼袋王世昌
按:新授安国军节度掌书记宣德郎试大理评事夏侯观撰并书。
荆门军谢到任表1150年10月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一、《汉滨集》卷四 创作地点:湖北省
传经庠序,愧非重席之才;
假守湖山,更忝分符之寄。
肃趋官次,祗戴君恩。
伏念臣穷苦寒生,羁单冷旅,始延世赏,旋策贤科。
逢圣代之崇儒,入贤关而讲艺。
三年训诂,安朝暮之齑盐;
万里丘坟,感春秋之霜露。
维兹小垒,密接故乡,久深怀土之情,忽冒专城之宠。
田莱虽旷,已稍复于流逋;
风俗还淳,爰绝希于斗讼。
获承人乏,实便己私。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功济群生,仁侔列圣。
不泄迩,不忘远,允恢无外之风;
在知人,在安民,犹谨维良之选。
顾虽庸鄙,亦玷使令。
臣敢不悉意颁宣,究心抚字!
顾圣朝有劳来还定之政,可举而行;
使斯民无叹息愁恨之声,庶免于戾。
共城十吟 其二 春郊閒步 北宋 · 邵雍
五言律诗 押真韵
病起复惊春,携筇看野新。
水边逢钓者,垄上见耕人。
访彼形容苦,酬予家业贫。
自惭功济力,未得遂生民。
台州临海县敕延丰院记景祐元年十一月十五日 北宋 · 叶交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两浙金石志》卷五
昔者西域布教,中国图形,专清净而悟群生,修善慈而通万物。
谓□相则不生不灭,况视听而若存若亡。
是以摩竭□心,□言之津洞启;
毗邪杜口,得意之路旁通。
沙□勿照而鉴穷,尘劫亡机而功济
自白马流教,鸿胪分庭,比官寺以署□,荣梵则列第。
道文间出,宝刹相望。
若夫秀□灵场,甲于大地,惟丹兵之剧郡,有延丰之精庐,即光启三年沙门□俸之所建也。
本额曰「朝迁」,至乾祐二祀复改曰□□。
厥初俸师持菩萨行,参如来家,起勇猛之心缘,尝精进于佛事,夙成缔构,首暮焚修。
爰参□以裁基,遂斤林而运栋。
□容是设,竞集苾刍之流;
华宇方新,盛立招提之□。
聿告成功之□,俄伤归寂之悲,盖太平兴国之六年也。
小师绍□者,抱道求仁,持节操行,嗣肯堂之名不坠,继为箕之业无亏。
而幸国家偃□四夷,宅心三教。
谓《戴礼》昔嫌于沿袭,比□易自尚乎辉光,祥符之初,始改赐今额。
而□师能共亿于僧坊,□庄严于佛土。
□崇妙果,人向信□。
钦承上善之缘,特起中兴之道。
况迫颓年之迈,忽为异物□迁,乃□禧之元年也。
□道欢上人即于是岁继续□□住持凡三代矣。
上人即俸之孙、晖之嗣也,尝叹斯院年祀已远,栋宇将摧。
历日月迥□之□,伤风雨燥湿之患,岂惟坛静芜密,抑亦像设烟沉。
道隐可明,木坏斯葺。
天圣四年,乃与徒弟道宗、道昌、宝诚曰:「物尽终而必复,事有废以宜兴
不谋经始之功,曷嗣绍隆之愿?
将令革故,俾克鼎新」。
遂命工度材,庀徒揆日,重修建佛殿及法堂、忏堂、方丈,房廊屋宇凡六□馀间。
懿夫!
雕栱乘虚,彤檐用壮。
飞甍之压乔木,□彼奔星;
反井之开□,制其流火。
烘璇题于旭日,磨铅砌于佗□。
□捐比室之千金,靡倾中人之十产。
轮奂中度,无僭上偪下之讥;
本末从宜,□伤□害民之义。
能事毕矣,莫大焉。
上人欣胜概有成,叹芳猷未纪,愿写之琬琰,有补将来,觐传之子孙,以贻后代。
交□□无用,庄檴不才,虽厕儒家之流,昧达圣人之教。
受辛无取,盖酱何辞?
幸肆薄夫之谈,聊塞开士之请。
时景祐元年仲秋望日记。
住持沙门道欢,尊宿道臻,徒弟宝章、宝元、宝希、宝随、简贤、宝赟、宝、宝全、简□、简荣、简□同立石。
给事郎、行临海县、同权县事钱振,儒林郎、试秘书校书郎、行临海县主簿、权知县事吴。